刚踏进门,暖黄的灯光便裹住了周身,空气中浮动着柑橘与雪松的气息。美容师递来的绒布拖鞋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,踩上去时,连带着心情也松软下来。她坐在对面的藤椅上,膝头摊开的画册里夹着各色眉形样本,指尖划过纸面时,轻声问我:“平时喜欢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感觉吗?”
设计眉形时,她先在纸上画了三版草稿,又用软尺量了眉峰到眼角的距离。眉笔落在皮肤上,带着淡淡的松烟香,每一次勾勒都顺着我挑眉时的肌肉纹理,画到眉尾时忽然停住:“这里要稍扬一点,才衬得你笑起来更灵动。” 调整到第七次,她用湿巾擦掉多余线条,镜中浮现的轮廓,竟像从骨相里长出来的一般自然。
冰凉的纱布敷上眉骨,薄荷的清凉漫过眉心。美容床旁的加湿器喷出细密的水雾,落在脸颊上痒痒的。我数着墙上挂着的风铃吊坠,看它们随着空调风轻轻摇晃,器械低鸣响起时,倒像给这宁静添了段轻柔的背景音。
第一下落在眉中,酥麻感顺着眉骨往太阳穴爬,像被羽毛尖轻轻扫过。到了眉峰处,微刺感变得清晰,像雨后草地里冒出的细芽在钻动。美容师忽然递来一个毛绒玩具:“攥着它会舒服些。” 小熊耳朵蹭着掌心,在舒缓的大提琴声里,疼痛竟成了温柔的注脚。
摘下纱布的瞬间,镜中的眉毛像蒙着层薄雾,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上面,泛起细碎的金芒。走在回家的路上,风拂过眉梢,那点残留的温热,像有人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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